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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之圣人,南非之“罪人”

吃果读书 2020-09-16


大多数国人对曼德拉的了解,要始于beyond的这首歌《光辉岁月》——


“钟声响起归家的讯号,

在他生命里,

彷佛带点唏嘘。

黑色肌肤给他的意义,

是一生奉献肤色斗争中……”

 

随着时间流逝,beyond的歌已成经典,永远铭刻在了国人的记忆里,但对纳尔逊·曼德拉这个人的评价,则经历了一个经典的抛物线式的滑落。
 
时至今日,对曼德拉最公允的评价是:他是全世界的圣人,却是自己国家的罪人。

作为个人,曼德拉获得极大成功,有一系列无以复加的称号:南非国父、南非第一个黑人总统、民族和解缔造者、南非历史上最伟大的人,是与甘地、马丁·路德金齐名的世界伟人。可谓集万千荣耀于一身!

这源于他高尚的品格、坚强的意志,以及他领导的南非反种族歧视斗争的胜利。
 
曼德拉年轻时,南非在布尔人的统治之下。1958年,南非当局推出的《班图斯坦法案》,强制将1000万黑人限制在占南非12%的领土里,实行种族隔离制度。
 
此时,曼德拉毅然投身于反对种族隔离制度的斗争中,成为非国大武装组织“民族之矛”的领袖,后来,被南非当局以颠覆国家罪关押27年。
 
重获自由的曼德拉犹如归来的摩西,成为万千黑人的精神图腾,他在黑人中的威望达到了顶峰。他也因此获得包括诺贝尔和平奖在内的100多个奖项,得到包括美俄中朝、阿拉伯国家的认同,得到包括北大、哈佛、剑桥等全世界名校的荣誉博士。

总之,曼德拉得到了跨意识形态、种族、宗教、文化的认同,成为21世纪初名副其实的伟人。
 
然而,伟人的伟大,主要在于其精神,他可以是一盏灯,引领和照耀世人,甚至成为耶稣,把关于他的传说变成圣迹,鼓舞人心。但伟人是不能世俗化的。


曼德拉是个公认的好人,无可挑剔的理想主义者。但是,在忠于理想的同时,他既不懂得该如何正确地面对棘手的现实,也缺乏作为一国领袖应有的智慧,在他美好愿望的指引下,他推行的一系列政策,使南非这个曾被称为“非洲经济巨人”,非洲唯一的发达国家,已经沦落成为一个二流的发展中国家。

 

彻底放弃核武器研发计划,让南非失去了谈判的砝码

 

南非原来是一个发达国家,属于西方阵营。但由于长期关押曼德拉和实行种族隔离政策,遭到国际社会的制裁,成了西方社会里最孤立的国家。

 

为此,前南非政府花费巨资打造了核武器,成为核大国,以图突破美俄的封锁。

 

为了让南非弃核,美国和前苏联以及俄罗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几十年里,除了动武,制裁、封锁、拉拢、诱惑等等,所有手段都用尽了,但一直不奏效。

 

曼德拉上台几个月时间,宣布南非弃核,无条件将核武器交给联合国。既没有要求国际社会给予补偿,也没有顾及南非此前为此付出的巨大代价。

 

此举令美俄欣喜若狂!

 

这等于不费一兵一卒,就完成了几代人的夙愿,真正做到了不战而屈人之兵。

 

但南非的国家利益呢?

 

前南非政府顶住各种压力,付出巨额成本研发核武器,就是为了让南非能够真正在国际列强的谈判桌上争得一席之地,而作为南非总统的曼德拉,却毫不犹豫放弃了这一切。这成就他个人的高尚,却让南非失去了谈判的砝码。

 

曼德拉时期的南非


新移民政策,让南非从最安全的地区沦落为国际恐怖主义新的基地

 

前南非政府一直致力于打击非法移民,维护社会的治安,但曼德拉却认为,这既不人道,也不符合自由主义精神。他说:“人生而追求自由,自由的国家不会不欢迎追求自由的人民。”

 

于是,前南非政府死都不肯松口的非法移民,一夜之间变成了合法的南非公民。非洲落后国家的民众蜂拥而至,瞬间挤爆了南非,并都顺理成章地成了南非公民。

 

如今,南非成为世界上最不安全的地区,是全世界谋杀案、抢劫案、强奸案发案率最高的国家。

 

2005年,联合国宣布,南非成为国际恐怖主义新的基地。

 

而前南非政府治下的南非,曾经是非洲最安全的地区,也是全世界治安环境最好的国家之一。

 

拆除贸易、金融壁垒,让南非经济陷入崩溃

 

曼德拉希望把“自由”的理念推行到任何所能及的地方,包括贸易和金融,但却因操之过急而事与愿违。


在国际贸易强调比较优势的年代,如果一个国家完全没有贸易壁垒,无异于国门大开,必然会大大伤害本国经济。因此,前南非政府精心为南非建造了合理的贸易壁垒。


曼德拉上台后,或许因为他太急于变革,也或许因为他缺乏政治智慧,在一夜之间拆除了贸易壁垒,宣布南非成为自由贸易国家。国外产品大举进入南非,顷刻间就击溃了南非的制造业。


之后,曼德拉又全面开放金融业,全世界的资本大鳄立刻冲进来, 只用了短短几年时间,南非的银行和金融企业就被外国资本控制了。


2017年,南非的主权评级已经跌到了垃圾级。


南非人民住所环境图


盲目搞环保,让南非的工业化之路幻灭

 

曼德拉看到欧美国家的青山绿水,也希望能让人民生活在蓝天白云之间,青山绿水之中,他认为,这是他应该给人民谋取的福利。

南非群众一片欢呼,于是,南非政府开始不再在税收、贷款等政策上优待制造业,让制造业参与完全程度的自由市场竞争。以达到消除高污染、高密集产业的目的。

曾经铸就南非辉煌的制造业在内外夹击中,要么迁至他国,要么被击垮,南非的工业化之路迅速被终结。

种族问题再现,社会问题层出不穷

 

曼德拉上台后,首先是打压白人,以前白人优先、限制黑人准入的就业政策全部废除。

 

尤其是制造业出逃后,南非黑人失业率居高不下。曼德拉要求不仅是私营企业要招收黑人,连政府、学校、医院、军队、警察都要大举招收黑人。

 

于是,一大批学历很低,甚至文盲黑人,被充实到政府机关和学校、医院、军队、警察部门。

 

不仅如此,黑人知识分子吐槽,以前白人政权对黑人的行业准入太严格,要求降低门槛。


曼德拉就顺应民情,把南非的执业医师资格考试和会计师资格标准等一降再降,现在南非黑人稍稍努力一下,就能拿到这些曾经难如登天的执业资格。

 

行业准入标准的降低,使得南非的医疗行业和会计师行业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前南非政府治下,南非拥有世界一流的医疗水平。世界上第一例心脏移植手术就诞生在南非。如今,但凡条件允许的人,都不敢在南非看病。

 

由于南非国内证券行业的从业人员素质低下,营私舞弊严重。从前蜚声国际的南非证券行业,如今基本垮掉,证券市场转移到澳大利亚, 南非之前傲视天下的服务业也灰飞烟灭。

 

南非的军队警察等纪律部队,职业素养低下,玩忽职守,贪污腐败蔓延,社会治安一片混乱。


一位布尔白人曾愤愤不平地说:“那些黑人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启动电脑,就能到政府部门任职,我们白人却被统统赶了出来!越来越多的黑人进入政府,……而那些黑人却只知道踢球和跳舞!”

 


以上并不是南非问题的全部,但仅仅这些问题足以让我们深思和反省:


1、27年的牢狱之灾,让曼德拉成为南非的英雄,世界的圣人,然而,当他重获自由成为南非总统后,为何不仅没有让南非重生,反而迅速滑向反面?


2、极端的种族主义,以及追求结果平等的“政治正确”,真的能带来民族的独立和民众的平等吗?


3、是什么造就了昔日的辉煌?曼德拉的命运和南非的变迁,带给我们哪些反思?......


推荐阅读秦晖老师《南非的启示》一书。本书包括曼德拉传、从南非看中国、新南非十九年三部分内容。是迄今对曼德拉以及南非最系统深刻的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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