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乔治·康威三世

川普其实从来不信任自己的律师。

然而，无论他身边有多少愤世嫉俗或懦弱的国会议员、谄媚的助手、巧舌如簧的顾问、精神错乱的活动家、妖言惑众的意见领袖和迷途信众，川普仍然需要律师。他需要一个正儿八经的律师团队为他推翻选举提供至少一些表面上的合法理由。

很遗憾，川普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国会骚乱过去将近六个月，川普的家族企业即将被起诉之际，我们了解到很多有关律师如何与川普斗法的内幕新闻，事与愿违的是，在川普任期的最后日子，他的律师团队不仅没能帮他攫取大选，反而在给他拆台。

最新爆料涉及前司法部长威廉·巴尔。ABC 新闻通讯员乔纳森·卡尔(Jonathan Karl) 即将出版的一本书中描述了巴尔对川普指控选举舞弊的看法：“这都是什么狗屁玩意。”司法部 “从一开始就意识到这是狗屁不通的。”没有任何法律术语，英语或拉丁语，比这个词更适合。（详见今日头条）

卡尔报道，巴尔于 2020 年 12 月 1 日在白宫向川普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巴尔指责说，你没有选举舞弊的证据，但“你的人一直在散布这些谣言。”

巴尔的“背叛”让川普很生气。一位与会者将川普当时的表现描述为“眼神和举止像一个疯子”。这本书爆料说，这位脸色“铁青”的总统大发雷霆说：“你一定痛恨我！你一定痛恨我！”

可以肯定的是，巴尔那天的正直并不能洗脱他曾是川普“走狗”或将司法部政治化的罪名。巴尔最后与川普撕破脸皮——发布了一份重磅声明，称司法部没有发现大规模的选举舞弊——并不是出于高尚的动机：据卡尔的报道，是时任参议院多数党领袖米奇·麦康奈尔（Mitch McConnell ) 说服巴尔宣布这一消息，原因是麦康奈尔担心川普推翻选举的努力会使共和党失去参议院的领导地位。

但请不要搞错：按照卡尔的说法，巴尔拒绝为川普的无端指控背书仍是值得点赞的事，因为从事实和法律的角度来看，川普的指控的确就是一坨屎。

巴尔在那场激烈的交锋之后辞职，司法部其余的政治任命人员同样站出来反对川普。巴尔的继任者、当时的副司法部长杰弗里·罗森（Jeffrey A. Rosen）坚决拒绝了川普关于推翻选举结果的无理要求。

尽管罗森知道川普可能会用杰弗里·克拉克（Jeffrey Clark）取代他，但他还是这样做了（杰弗里·克拉克是一位显然急于讨好川普的官员）。和罗森一样，司法部的高级领导层同样坚定不移。他们立下了一项官场共进退的协议，如果罗森被解雇，他们将全部辞职。

最近一项国会调查发现的电子邮件显示，川普和他的白宫恬不知耻地施压这些司法部高级官员，企图将川普的利益置于国家利益之上，将川普的意志凌驾于法治之上。然而，司法部高官们不为所动，成功地拖完川普任期最后的疯狂岁月。

不试图破坏宪政民主对于律师来说似乎是一个很低的标准。然而，在川普任期即将结束的日子里，这些律师坚守底线的重要性怎么强调都不为过。

正如巴尔在 12 月 1 日与川普对峙白宫所说的那样，“没有一位有尊严的律师会支持”总统毫无根据的指控。他是对的：随着川普指控的漏洞百出，越来越多的律师拒绝为他做代理。

不仅如此，即使是川普自己任命的法官也毫不留情，对川普关于选举舞弊的诉讼给与了致命一击。来自宾夕法尼亚州上诉法院的法官斯蒂芬诺斯·比巴斯 (Stephanos Bibas)强调“民主取决于迅速统计所有合法选票，决不会在没有有力证据的情况下将其搁置一旁。”

正是因为优秀的律师无法理解川普对选举的虚假指控，川普最后上演了一出被巴尔称为“小丑秀”的法律攻势——由鲁迪·朱利安尼（Rudy Giuliani）导演。朱利安尼上周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他在公众场合不断撒谎支持川普的表演最终导致纽约法院暂停了他的律师执照，因为他的行为破坏了“该行业作为可靠信息来源的作用”。

川普时代的律师并不完美——远非完美——但美国人仍然应该感恩，好的律师（如罗森）比坏律师（如朱利安尼）更多。甚至巴尔也值得称赞。

为此，归根结底，我们应该感谢美国法律职业的核心文化。正如将朱利安尼停职的决定所证明的那样，这种文化总是尽最大的努力捍卫事实真相和法治——川普完全厌恶的价值观。这就是为什么律师永远不可能真正站在他那一边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