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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特罗:历史将宣告我无罪

索·恩 索恩thornbird 2020-02-26

在古巴圣地亚哥东部郊区的一个安静的大院子里,有一座赭色的,楼顶四周有垛口的多层建筑。这片建筑和旁边田地的四周是样式单调的高墙。沿着高墙,偶尔可以看到上面修筑有城堡的城门。每座城堡就像是象棋盘里巨大的象棋车。年轻激进的律师菲德尔·卡斯特罗(FidelCastro)选择从这里,即蒙达卡兵营,开始针对比他强大得多的各路敌人进行长达数十年的针锋相对斗智斗勇的第一次军事行动。也许他的选择是正确的。1953 7 26 日早晨,卡斯特罗率领大约150 人,手持手枪和能够弄到手的各种武器,攻击了那座兵营——当时是总统富尔亨西奥·巴蒂斯塔的一个地方军事基地。卡斯特罗的叛军不是政府军的对手,8 人被打死,70 多人被送入监狱。卡斯特罗可能过于理想主义,天真地以为他可以打败数量和装备都占优势的政府军,不过,他还有另一个动机:给古巴人传递一个信号——一场大角逐即将开始。 

巴蒂斯塔对这个岛上的最高职务并不陌生。虽然在1940~1944 年间,他担任古巴总统,不过在之前1933 年的一次政变中,他就掌握了政权。在美国的压力下,他被迫允许民众选举国家元首。在1940 年之前,古巴一直是傀儡候选人执政。1952 年,他参加总统竞选,重新回到公众视野。当他发现自己无法获得足够的支持时,他发动政变,用武力夺取了政权。这使古巴进入了最不光彩的时代——赌场、夜总会、歹徒与浮华。这些“碎片”一直存在到今天。大多数哈瓦那海边马雷贡地区的旅店里,比如Habana Riviera 酒店,这是一幢建于1950年代的具有现代风格的大楼,楼顶的霓虹招牌上闪烁着“Riviera”。如果这座楼放在拉斯维加斯沙漠里,就会显得很协调。很早之前,就有美国人造访古巴,不过,直到巴蒂斯塔统治后期,大批美国人才前往古巴。古巴和巴哈马一样,美国禁酒令催生了它1920 年代旅游业的第一次繁荣。甚至在禁酒令废除之后,很多人仍旧造访古巴岛。没有多久,黑手党开始穿过佛罗里达海峡,在岛上建设旅店、赌场、夜总会、赛马场,还照例带来了毒品、妓女、枪支和腐败的“组合”。巴蒂斯塔很乐意和梅耶·兰斯基(Meyer Lansky)、“幸运小子”卢西亚诺(Lucky Luciano)等人尽皆知的黑帮头子做生意。对于腰缠万贯的游客来说,哈瓦那是一个追求肉欲的异国天堂。对于古巴人来说,这是一个充满愤怒和憎恨的城市。当地贫富差异明显,农村的贫困更让人们不满,即使蔗糖产量——蔗糖往往由美国公司生产——处于正常水平时,情况也是如此。实际上,巴蒂斯塔重掌政权的几天之内,大学生就举行了一场抗议。他们为1940 年宪法举行了为期四天的守夜活动,并埋葬了它。 

同时,卡斯特罗逃过了攻击蒙达卡兵营后的政府追捕。后来,得知将会得到公平的审判之后,他向当局自首。这场审判在1953 年9 月进行。在审判过程中,卡斯特罗说出了那句有名的话——历史将宣告我无罪(Lahistoria me absolvera)——并明确宣布,他的目的是推翻当时的政权。他被判15 年监禁,被送到哈瓦那南部距离北美大陆不远处的松树岛(Isleof Pines)服刑。和他一起的还有他的弟弟劳尔等20 多人。在那里,他们继续制订“7·26 运动”的计划。这一名称来自将他们送入监狱的那场军事行动。 

1955 年,巴蒂斯塔对所有政治犯实施特赦,其中包括卡斯特罗。出狱后,卡斯特罗和劳尔逃到了墨西哥。在那里,他们遇到了阿根廷革命者埃内斯托·切·格瓦拉(Ernesto “Che”Guevara),并劝说后者加入了他们的事业。他们一起策划下一次军事行动,获得了古巴在墨西哥、美国的流亡群体的帮助。1956年11月25日,“格拉玛号(Granma)”小船载着82 人——至少是额定载员数量的6 倍——从墨西哥韦拉克鲁斯的图斯潘(Tuxpam)出发,前往古巴的东方省(Oriente province)。在那次比正常航行时间超出很长的艰难航行中,卡斯特罗一行几乎一直在遭受暴风雨的洗礼。12 月2 日,小船在古巴海岸搁浅,错过了既定那场起义按计划进行,但很快被镇压。)军方开始严加戒备。官方报告称,古巴空军已经炸毁了“格拉玛号”,炸死了卡斯特罗和他的所有人员。不过,他们弄错了。这些叛军登上了古巴海岸。几天后,他们遭到袭击,只有大约20 人逃生,其中包括卡斯特罗兄弟和格瓦拉。他们逃往马埃斯特拉山区,那一带是反抗政府、进行武装斗争历史悠久的地方。“十年战争”期间,那里就发生过多次反抗。在这之前,那里的大山曾经为逃亡黑奴和其他逃亡群体提供过庇护。虽然如此,但因资源有限,给养奇缺,卡斯特罗和他的部下除了面前的困难之外,什么也没有。 

最初,因为给养损失殆尽,为了生存下去,他们不得不依靠山里的农民。卡斯特罗开始运筹帷幄:他们打算袭击山区前哨站的政府军,以补充枪支弹药。他们还需要做一些公关活动。卡斯特罗迅速意识到,如果没有新闻报道,对“7·26 运动”的支持就仅仅限于这个山区。他知道,无线电台报道了他已被击毙的消息。他要让岛上的所有人知道,他和他领导的斗争不会那么轻易被扼杀。不久后,一个中间人给《纽约时报》记者鲁比·哈特·菲利普斯(Ruby Hart Phillips)爆了一个年度最大的猛料——年轻的菲德尔·卡斯特罗不但没有死,还待在马埃斯特拉山区,希望能有一位美国记者去采访他。哈特·菲利普斯知道这项任务不适合她——不仅因为一个女性偷偷从政府军关卡溜过去是件很危险的事情,而且她还担心,如果采访卡斯特罗的话,那些经常接受她采访的大人物会心生不满。她与一些古巴政府官员及巴蒂斯塔关系不错,对卡斯特罗心有疑虑。于是,在报社担任领导的记者赫伯特·马修斯(Herbert Matthews)从纽约动身,历尽艰险到达卡斯特罗在山区的藏身之处后,他在报道中说卡斯特罗“活着,战斗着”。他还在文字报道中附上了一张照片。那位叛军领袖站在树阴下,握着枪,蓄着神气的大胡子。生活在山里不可避免会留着那种大胡子,很快这成为革命的象征。

马修斯用惊异地笔调报道说:“没有人能同外界联系,更不要说媒体了,除了本文作者,没有人见过卡斯特罗。”很快,全世界都折服于这位敢于与独裁者开战的勇敢的年轻人。马修斯描述了卡斯特罗留给他的第一印象: 

从体格和个性来看——第一次见面,人们往往这样觉得——这是一个典型的男子汉——六英尺高,橄榄色皮肤,圆脸,身材魁梧,胡须散乱。他身穿一身橄榄灰军装,手持一支他引以为豪的带有瞄准镜的步枪……这个人具有强烈的个性。不难看出,他深受部下爱戴,以及为什么岛上所有年轻的古巴人那么崇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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